迫上花轿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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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1/6页)

    第八章

    潺湲流水奏响暮春之歌,四季的初季已接近尾声,江南地带却仍充满盎然春意。

    丰沛的水量滑过季礼双手与小腿间,沁凉直透心脾。

    “小兄弟,丫头都已经抓到两条鱼了,你怎么半条都还没捞到啊?”艾老伯朝跣立河间的季礼大喊,他笨拙的弯姿与丫头轻松自在的模样相对照,显得十分可笑。

    “我…我在努力,可是鱼儿的动作太快,所以…”季礼苦恼地望着水面下优雅从容的鱼儿们。

    在他身旁的丫头见状,边抿嘴偷笑,边好心指导他捕鱼的技巧。

    而岸上,艾老伯与无衣正生起火准备解决丫头的战利品。

    “这样出来走走,呼吸点新鲜的空气,对你的伤口大有帮助。”艾老伯将细木枝削尖,贯穿整条鱼,动作俐落疾速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如果不是你,我这条小命早没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!感谢说太多次可是会惹我嫌!”他爽朗的笑声刻画着眼角的鱼尾纹,无衣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老伯…你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吗?有没有其他的亲人?”无衣试着阅读他的内心,却是空白一片。

    他泛起微笑,视线略扫过她,无衣不由得愕然。

    那目光锐利却不失温和,刚柔并济,仿佛可穿透世间一切虚伪…

    “自从我妻子过世后,我注定是云游四海的命。要不是丫头的祖父临终前把她托付我,也许我现在还在三山五岳间游荡,直至身躯与天地化为一。”

    “丫头不是你亲生孙女?”

    “我只有一个儿子,几年前讨了个老婆,住在南京,小两口生活得不错,感情也相当融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呢?”

    “红尘每多烦扰事,离群索居比较适合我。你看这里,有山有水,美景处处,人际关系也简单,多好!其实你也很向往这种生活,对不?”

    无衣只能木然凝视他,不仅因为他说中她的想望,她还发觉他的眸色竟与自己颇为相似。

    “怎么?想看看我有没有说谎吗?不过,以你现在的情况,恐怕已经看不到、听不见别人的内在世界了。”待烤的鱼儿身上水珠颗颗滴落,浇的炭火滋滋作响,正如艾老伯的一番话,震得无衣惊诧不已。

    “老伯你…你也是…”一种相逢恨晚的扼腕在她心头逐渐酿成。

    他淡淡地笑了。“没错,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,拥有读心的能力,加上我的医学知识,来找我看病的人,我几乎都能准确用葯,治愈他们。没想到我的名声愈传愈大,后来人们居然给了我个‘神医’的称号,真把我当神看待。”他落寞地眺望远方,山间的鸟鸣悦耳地此起彼落。

    “我以此骄矜,自以为这能力是上天赐我富贵名气的利器,理当善加利用…可是直到我不小心开错葯医死人,直到我看见人们内心对我严厉的指责批判、而外表却硬装成和善亲切的虚假,我才彻底明了,我错的离谱。”他长吁一叹。“人心真是世间最可怕的伪物。”

    “可怕的不仅于此,”无衣微忧垂睑。“而是当我们发现我们竟然也同化成这伪物的所有者。”

    艾老伯眉一挑,她的感慨重拾他的笑容。“不过,咱俩非常幸运,可以获得解脱,再也不用与世人的内外在差矣谠抗了。”

    无衣困惑,不解其意。

    他拨弄着炭火,唇际掠过的柔情令她难以忽视。

    “我的能力在遇到我妻子后,便慢慢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认为呢?”他视线移到了不远处的季礼,再转回无衣身上。

    思考迅捷的无衣立即明白他的暗示,满脸通红。

    “可、可是照你所说,你又怎会知道我…有这能力?”

    “无法读心,并不代表不能‘感觉’。我的敏锐度仍高于常人,你眸中散发的独特光芒与幸福,我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?独特,足以证明我们曾经是‘同类’;幸福,正是你摆脱这股能力的事实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幸福?”她似乎不太相信这个词语会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。

    “有个人全心全意待你,为你不顾性命、不惜自身,这还不够幸福吗?”

    无衣望向那修长的身影,脑海渐渐浮现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,甜美的笑意不由自主滑出嘴角。

    “我的妻子和他很像,一双无瑕的晶眸仿佛可以涵盖世间所有的黑暗与肮脏,令我不知不觉被吸引,无可自拔地爱上她。”艾老伯老虽老矣,但谈起另一半时,那份眷恋深情却让他年轻了好几岁。“我们因为能够读心,成就了对人的不信任,交互循环之下,心结愈来愈深、心扉愈发紧闭。然而,他们却以他们的纯真拯救我们,使我们解开心结、打开心扉,甚至连能力也随之烟消云散。这是释放,也是幸福的起始,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。”

    无衣沉默不语,但含笑的苍眸随着下颏动了好几下。

    也许她的能力并非老天爷的恶意,而是一种祝福。所以她与孟荇娘交换身分,阴错阳差识得季礼,然后被他的单纯挚诚感动,慢慢陷入他织张的情网…

    然而,无衣突然忆起一项残忍的“事实”…

    季礼不可能属于她,他…注定是别的女人的伴侣…

    “小兄弟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?”艾老伯并没发现无衣的呆滞,转了话锋问道。

    “啊…是啊,约莫与我同龄。”无衣霍地回神,神色有些黯淡。

    “他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模样?”

    “你看得出来?”她瞪大了双眼,直觉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他促狭地扬扬白眉。“如果我说我能将他医治成正常人,你相不相信?”

    无衣倏地立起,不敢置信,胸口怦怦作响。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”

    “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。他多久以前中的毒?”

    “五年前。”

    “难怪。”艾老伯笃定地颔首道。“他平日还是会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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