抛红豆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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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5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崔河诠一向相信她的直觉。

    举个例来说,每当她上山寻龙,找不到正确方向的时候,她的第六感便会冒出头来告诉她该往哪儿走,她也一定照听不误,并因此寻找到好几个很好的墓xue。

    同样地,这次她的第六感也告诉她,房内那个大胡子和衣冠勤的交情并不单纯,或许还知道许多有关他的事。她所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,等他和衣冠勤谈妥之后,她便能趋前询问有关衣冠勤的事,为此她默默的守在门外,就怕错失了更深一层认识他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等啊等、盼呀盼的,一个时辰过去了,房门始终没开。没关系,她再等,总有一天房门会开,届时就能一探他的过去,那是她最好奇,而他始终不曾提及的部分。

    两个时辰过去,房门终于打开,走出她所盼望的大胡子。

    “大叔,借一步说话。”崔河诠见只有他单独一人出来,马上觉得机不可失,二话不说,连拖带拉硬是把大胡子带走。

    莫名其妙强遭扣押,大胡子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觉得新鲜,并好奇崔河诠究竟想走多远才准备放人。

    他们着实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,一直走到淮青桥快接近贡院,她才松开大胡子的手,好奇的打量他。

    她发现他的个子不高,可眼中似乎蕴涵了深层的智慧,至少,他就没被她突兀的举动吓着。

    “小姑娘,你经常拉着男人乱跑吗,否则动作怎么会这么熟稔?”他不但没被她吓着,还跟她开玩笑,她马上就喜欢上他。

    “不常”她回他一个调皮的笑容。“我只拉我看得顺眼的。”他虽然留着一脸大胡子,但还蛮对她的胃口。

    “那我可要觉得受宠若惊了。”大胡子低笑。

    “可不是。”她大言不惭地点头。“不过说真的,除了看你顺眼之外,我拉着你跑,其实还有别的用意。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崔河诠没一会儿便吐实。

    “我想也是,谁会看上我这老头。”大胡子调侃自己,听得崔河诠怪不好意思的。

    “大叔,你也别自艾自怜嘛!其实你长得也挺不错的,至少是我看过的大胡子中,胡子梳得最整齐的一位。”她十分肯定他这方面的优点,惹得大胡子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鬼灵精,难怪冠勤会受你吸引。”他喃喃自语。“说吧!你拉着我跑,是不是想问我有关冠勤的事?”他打赌一定是的,要不然她不会把他拉得这么远。

    “大叔,你好神哦!居然能看穿我内心的想法。”对于他的敏锐,崔河诠啧啧称奇,她根本提都还没有提。

    闻言,大胡子只是笑,笑容中有几分沧桑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,自然什么都能看透。”他像个禅师般说着深奥的禅语,两只手撑在淮青桥上,转身面对秦淮河悠然的水面。

    受他突然低落的情绪感染,崔河诠也学起他倚着桥栏,观看桥下行进的船只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冠勤那孩子曾待过海盗船吗?”正当他们看得尽兴,大胡子忽然来上这么一句,吓了她一跳。”知道。”她点头。“他告诉过我,不过说得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了多少?”大胡子的视线依然定在水面,丝毫不因身旁的騒动而分神。

    “他只告诉我,小时候因为倭寇作乱的关系,他家的人全死光了,只剩下他和他爹两人。最后连他爹也被倭寇杀死,为了完成他爹的遗愿,不得已上了海盗船,成为jianian民。”崔河诠将那日衣冠勤在山中所说的话,简单地说明了一下,换来大胡子的苦笑。

    “那他有没有告诉你,他之所以会成为jianian民,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?”是他拿走他爹的包袱,冷血地邀请他加入掠夺的行列。

    崔河诠摇摇头,那天他说的就这么多,至于上船以后的事,他一概不曾提起。

    “果然。”大胡子一点也不意外衣冠勤选择不提,换作他也一样。

    “到底他还是恨我…”低头凝视水面,大胡子再次陷入喃喃自浯之中,崔河诠这次可没漏听。

    “我也发现到他看你的眼神特别冷漠,表情也特别复杂,为什么?”她问他。他来之前,衣冠勤还很快乐,可一看到他,脸马上拉下来,害她也跟着遭殃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是间接杀死他父亲的凶手,所以他恨我。”大胡子很快给她答案。

    “你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!”崔河诠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,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会杀人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没错,是我。”大胡子喟道。“人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,但当初他爹被杀的时候我也在场,我不但没帮他,还亲手拿走他爹手中的包袱。”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原谅他的原因。”你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崔河诠实在无法了解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,他既是衣冠勤的杀父凶手,为什么还来看他,而且衣冠勤还答应?

    “因为就算我不拿,其他人也会拿。”他的答案出人意表。“嘉靖四十四年间,到处是海盗。冠勤和他爹住的村子离海边太近,本来就不可能逃过袭击,就算我肯放过他,其他海寇也不可能点头,更何况我之所以这么做,也是为了救他一条小命,倭寇们只要有东西可拿,就不会滥杀无辜,甚至还可能会收留他。”这也是他后来做的事--投奔他们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不懂。”崔河诠越听越迷糊。“既然你是为了帮他,他怎么可能还恨你?”感激都来不及。

    “这你问倒我了,我也不懂。”大胡子哀伤地一笑。“也许在他心底,我是他最不愿触碰的伤口。你知道,现在他已经是个成功的商人,我的出现,只会提醒他过去曾经历过的肮脏日子,所以他才不愿意见到我。”

    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衣冠勤既爱他也恨他。上了船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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