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代天香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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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4/8页)

华天香房中,看着她把整碗药汤喝的一滴不剩,才放心地挽起衣袖,收拾空药碗。

    “我明日回水阁。”华天香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沐圣阳神色如常,端着碗的手却疑住了一会儿,徐缓地说:

    “你的伤还要三日才能痊愈。”

    “有没有痊愈,我自己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要事,再多待三天吧。”沐圣阳温和的语气中有一丝恳求。

    “昊阳观的掌教可以这么清闲吗?”华天香语气嘲讽。

    沐圣阳苦笑:“从来不得清闲。昊阳观名为清修之地,对外却为武林精神圣地,昊阳掌教,除了管理昊阳观内部人事,指导众师兄弟武艺修行外,还须帮助观外邻近人民,调解大小武事纷争。”

    “哦,听起来相当忙碌,那你每天有多少时间得以安眠呢?”

    华天香眼睛望着他处,事不关已的问着。

    “每日只一、二个时辰得以清闲独处。”

    “是道家养神之道吗?”

    华天香想起他保护自己,日夜奔波,数日不曾合眼。

    “此乃精修纯阳之功。不过,人体老化迅速,还是不宜如此耗竭精力。”

    “甘愿吗?这种生活。”华天香单刀直入的问。

    “能以一已微薄之躯,为天下人效力,圣阳方觉不在此生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华天香望了沐圣阳一眼,若是以前听到此言,她绝对会不屑地冷笑,认为沐圣阳是假仁假义之徒,但现在想法完全不同,续道:“显然昊阳观的精神和水阁截然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愿闻其详。”沐圣阳对水阁所知甚少,虽然武林人对水阁惧知蛇蝎,但是他从水阁药座、香座身上,却不见任何邪恶特质。

    “水阁之人只为自己,不为他人。”华天香简短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嗯,”沐圣阳轻应一声,似乎可以了解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名门正派和邪魔歪道的区别吗?”华天香讽问。

    “有很多人是如此想。”沐圣阳颇觉遗憾地道。

    “你很坦白。”华天香嘴角扬起一抹笑意。若说她为何能忍受和沐圣阳这一个“男人”、而且又是正道圣人在一起这么久,就是因为沐圣阳很坦白。

    “那你对此的看法如何呢?”不知为何,她想知道沐圣阳对水阁的看法。

    “人性复杂。不能用黑白、正邪分之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?”

    “不论身份贫富或贵贱、性格热情或冷僻,皆有求生的权利,也有被尊重和尊重他人的义务。”

    “在争取自身益处时,也该尊重他人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沐圣阳微笑。

    “照你的分法,水阁很荣幸地是属于‘正派’的那一群。”华天香轻笑道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水阁遗世而独立,向来是人不犯我、我不犯人,虽然声名不佳,却没做过什么大好大恶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担心的是地朝。”华天香直指沐圣阳心中忧虑之事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沐圣阳不觉叹一口气。从地皇找上门来挑衅的行动看来,其想并吞昊阳观的野心可见。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大动干戈。

    “这是避免不了的。”华天香很有默契的说道。

    沐圣阳闻言望着华天香,温和的眸子中难掩深深的忧虑。

    华天香从他眼中看到无私的胸怀和对战事的悲哀,心念微动,避开他的眼眸,起身在房中踱步,寻思着。

    两人沉默了许久,华天香才开口:“去找战座。”

    沐圣阳听她如此说,一时微感惊讶。

    他适才正在思考应对地皇来侵之策,他虽然有能力联合昊阳观和天府之力,加上烈阳是天府的猛将,一有人和,一有勇将,但两人皆不是战略家,缺乏一个有能力统合战局的战略人才,难抵手下人才济济的地皇。

    想不到华天香马上为他提出解决之策。华天香知道战座曾和地皇交手数次,熟悉地皇的战法,而她既然口出此言,就表示要代沐圣阳和战座说项,依她冷僻的性情,愿意如此出力,难怪沐圣阳感到惊讶了。

    此时杜少英突然推门而入:“华姑娘,用晚饭了。咦,怎么你们两人神色如此严肃?”

    华天香对杜少英视而不见,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门。

    听见背后传来沐圣阳的轻语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回头,心中却想着,助人的感觉比杀人好大多了。

    今夜是元月十五,故华天香亦循礼数和主人杜家兄弟一桌用餐。

    “逛过元宵夜市吗?”沐圣阳轻声问她。他最后一次逛夜市是十五年前吧。十二岁时的元宵节,烈阳带着他偷溜出现,大街小巷乱逛乱走。昊阳观是清修之处,没有节日也没有假日,所以他颇能明白华天香在水阁是如何过日子的。

    华天香轻摇蛲首,没有遗憾难过的表情。

    她不需要节日这种东西,和一堆陌生人挤在一起庆祝,无聊又可笑。

    一旁的杜少英忙插话:“今夜便是元宵,少英很乐意陪华…”

    “你很乐意陪愚兄在帐房里对帐,不是吗?”杜逸阳笑吟吟的折扇轻摇,轻松地截下弟弟的话头。杜少英不敢再多说,闷头扒饭。他素来惧怕这位高深莫测的兄长,所以从不敢违背杜逸阳。

    于是沐圣阳和华天香在用过晚膳后,相偕出门。

    挤在长街上的人潮中,华天香以衣袖拭去额上汗珠。

    元宵夜街比她所想的更加难过。人潮汹涌,摩肩擦腿,进也不得,退也不得,周围人群散发出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,蒸得她不停地渗出汗水。

    一刻钟前,她和沐圣阳被人潮冲散了,只得独个地顺着人群缓慢地移动,偶尔抬头欣赏元宵彩楼上巧夺天工的纸扎宫灯。

    “华姑娘…”在喧闹的锣鼓声,似乎有温和的男声在唤着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华天香掂起脚来,举头张望,终于在大潮中,发现沐圣阳白色的身影,就只十步之遥的距离,于是华天香努力地在人群中找空隙欲开出一条路过去。

    在这么挤的状况下,毫无立足之地,她那绝世轻功丝毫派不上用场。

    无奈,人头堆堆叠叠,更是丝毫不得动弹,十步此刻竟似十里之遥,华天香和沐圣阳只得隔着人群相望,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“小娘子,那位穿白衣的相公是你的夫君吗?”

    华天香身旁一个抬着扁担的庄稼汉子问道。

    华天香随意嗯了一声,凤眼左探右望,想找个空位挤过去。

    “他叫什么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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