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新郎·无艳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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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打小苞他,天缺早明白主人脾性,凡事但求无愧于心的作风说一不二,他的心思随时为需要的人稍停片刻,也随时不为需要的人稍停片刻。

    所以他也只有一忍男儿泪,将那万缕情思直往肚吞。潇洒担肩,二人两马,哒哒远逸…

    谁知四天后一大清早,日初东方,尚未分明,天缺呼声正酣,两只早起的马儿也只是依偎站立,不出声息。

    望江关思忖自个儿为何数夜辗转,混混然脑间全是女娃娃那安闲靠坐、悄静无为的身影…

    这回我真要死了,请你再也别管。她笑说,好满足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糟!”一声惨呼!他抓起褥上外衣,纵身飞掠而去。

    天缺睡眼惺忪醒来见着就是这幕。

    他那向来镇定不见惊慌的主子,不知为何突然运起难得施展的上乘轻功,风行草偃,泠泠然倒履迎曦。

    丙真。四天后大树下还是同样身形。

    只这回变得歪歪的,浸软在一积水滩,落枝残叶乱覆得她整个人都快被活埋了…这家伙竟绝食自尽!他直想将她脖子扭断!

    可,哼哼,毕竟他心好,为她耗了大半真气兼程回赶,又为她消了另半真气延息救命…他们都摊着。

    直至晕月渐出。

    她气息虽淡犹吐,他气力稍复。

    将她拢至怀间圈紧,手扣腕,背抵心,未免自己运功调息时她突然醒来捣乱,善良如他决意将她那口气一起护了。

    剩下,就盼天缺和那两马能多快就多快吧!

    奥…唧…

    外堂间,天缺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听那有气无力的声响便知又是如何结果…

    他们那幸或不幸好不容易活回来的无艳公主依然坚决拒食,闭着眼睛等死。

    “想想办法吧!主子…”天缺求他。

    他闷哼,握拳紧腹压抑站起。

    还能想啥办法?真气活命,葯灸护气,剩下就得靠那半死之人努力餐饭长气续命,谁知她意识恢复也不闹不求,只执意闭目抿唇,存心睡死自己。

    老桌有些承受不住他暗劲,窸窣窣落下不少木屑。他怒极反笑。

    这东霖无艳当真天下奇女子,教他年接邙立还能让个黄毛丫头制成这样!

    好,非常好。

    他望江关若不能令她鲜活蹦跳精神回来,也决不会任她自残致死。

    信不信…

    他会抢在她断气前亲手捏死她,他说到做到!

    唔,那咿咿呀呀的小哑巴很吵,这沉默不语的怪叔叔更烦。

    他进来有好一会儿了吧?就只坐在床边熊性拼她。

    几乎感觉身前空气快灼烧起来了,弄得她越睡越醒,好几次差点把眼觑开。

    唉…

    其实她也知自己挺恼他的,毕竟他全心全意救她数次,只是人各有命呐,不是?

    这般结束她依稀梦过,知晓自己与人无缘;母亲大半是教她克死,菡姐儿那条运命也只和她依着相附一十五载,从今而后,她命底注定孤绝无依…就连地窖里预言姐妹相聚那段,也是菡姐儿使了点小法助她诳木兰心安的。

    奥吱…

    小哑巴也来了吗?

    她忽然轻松不少。这样,怪叔叔的气息会稍稍淡些。

    他不该碰她,说不出理由…从他们第一次正式相见前她就感觉着。

    “无艳公主,在下望江关,小仆天缺特地为您烹煮了清淡粥肴,正适合您多日未食的虚弱身子…”奇了,怪叔叔今晚怎么突然客气起来?她下意识缩了缩。

    “您还是拒食?”笑里藏刀,那炽烈视线弄得她好生难过,呜,她如果不装睡就可以蒙被躲开了。

    “一心求死?”他忽然说话含糊不清,像…嗯?

    “那,便得罪了…”陡然明白他在作啥,惊得她瞠眼张来!

    四目交接,他嘴含住她唇,两指轻掐,教她下颚自然微张…“啊!”不过电光火石刹那间。

    本噜…

    她终于吞下七日来第一口饮食,他藉内力以舌弹来。

    好、恶心…

    她欲推,气力却只够抵住他胸。她欲吐,那粥糜却似滴水注海无影无形…

    她抽噎欲泣,却只干嚎。

    她想杀了这可恶之人,却教他轻盈动作,细心揩净那激落在自己衣裙、嘴角,让两人推三阻四的汤汤水水。

    “你在乎这唇齿相亲吗?”他又贴近。

    急急闪进床角,她眼色喷火,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“可你又坚持生无可恋?”捧起粥碗,他大口饮就。

    身形逼来,她逃无可逃。

    打小没吃过这么狼狈难受的一餐,她哭了、呛了、呕了,咳着叫着,莫名与他吮着咬着,鼻涕眼泪口水弄得彼此一身一脸,两舌纠缠…

    “想恨我就先把自己活好!”她十指几乎掐进他胸rou里了,他仍制着她好疼,痛得她龇牙咧嘴,不一会儿,粥米间渐渐流淌了鲜血味道…

    她的?抑或是他?

    最后她累极几乎瘫软在他怀里,他仍不死心一口口哺来。

    一口一口,她忽然看见他眼底有月。

    正好似当年她梦里最后那光,温柔地,教人张眼不开。

    “丰儿抱歉,你爹这趟又忽然不回来了…”

    那妇人家住海边,却总是望山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不回来就等下次吧。”她怀抱婴儿,出神般自言自语:“娘要把你养得白胖健康,刚强似山,宽阔像海…你是望家男儿郎,你是你爹的孩子,你是望家男儿郎,你是你爹的孩子…”

    熬人呢喃重复,婴孩突地嚎哭。

    她茫茫自梦间觉来,对焦后映出一脸。

    “天缺,丫头醒了,”那脸喊道,喝马一声。“往前找个地方打尖吧,不然她一会儿又睡了。”

    触觉有风,身下的马颠仆,她在马上,缰绳在旁人手里。

    意识犹沌,但她无惧,知晓这人马固实,安稳地教她连日来只顾昏昧,猛回头却已是千山万水。晚秋初雪,东霖在记忆底遥远那端。

    急蹄声远,天缺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“我不饿…”她抗议,明明上回醒时才吃过。

    山氲刮面,她的话碎落在自己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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