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战钢琴家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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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4页)

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之怀曾是他最亲近的人,从在母体内就是祸福与共的至亲兄弟;曾经他以为他们两人是最了解彼此的人,在他乡求学的日子相扶相持、互信互励,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事可以切断他们的血脉相连,如此深信不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。

    然而,他原本相信的一切竟然都不是真的--以为最亲近的人却以最残忍的方式背叛了他,以为最了解的人却在瞬间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原本立足的世界尽数在一夕之间崩毁,残酷的夺去之怀年轻正盛的生命,也陪葬了自己的灵魂,双手染满之怀的鲜血,就像囚犯的烙印,即使用尽一生也难以抹灭这样的镌刻…

    记忆所引发的痛楚剧烈袭击着他的脑神经--压迫、撕扯、扭绞,他无处遁逃,只能硬生生承受下来。

    他全身冷汗涔涔,双眼紧闭,用力咬着嘴唇,压抑下几乎快逸出唇边的痛苦嘶鸣,不想惊动蓝媚儿,不愿再给自己不该有的奢心妄想:她不是自己要得起的,今天中乍的愚蠢举动已教他懊悔万分,他真的不该去招惹她的…

    现在这般卑劣的他已经教她厌恶万分,更何况是更加黑暗深沉的他呢?既然终将失去,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要--他必须认清这个事实,必须断绝自己的痴心妄想…

    ----

    蓝媚儿摸黑走过长廊,往颜之介房间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太奇怪了…这几天都不曾再听到颜之介的痛苦呻吟,虽然有可能他是真的比较好了,但她却隐隐觉得事有蹊跷…自从他开始去排练后,就不曾再出难题刁难她,所以她的工作量骤减,每天都很悠闲。一开始她还很舒心地睡她的大头觉,但接连几天下来,她愈睡愈不安稳,刚才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才会决定来探探情况。

    在颜之介房前停步,她将耳朵靠在门板上听了一会,抬手轻敲房门,小声探问:“颜之介。”

    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应该是睡了吧?她想,沉吟了会:心想既然他已经睡着那就好了,举步欲离开,才要转身,就蹙起了眉--不对,他不是那种深眠的人,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,她的敲门声虽小,但即使他睡了也一定会听见…肯定有问题!

    这一次她加重了力道敲门,并确定自己的声音足以教门内的人听见。“颜之介!”

    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她抿唇,百分之百肯定他还没睡,抬手拍打门板,叫道:“颜之介,开门!让我进去!我知道你醒着!”

    仍然毫无声响。

    她喊:“开门!不然我要用铁锤了喔!”

    像是发出一声深长叹息似的,门终于缓缓打开,颜之介一脸痛苦又疲累地站在门内,阴鸷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走回床沿坐下。

    她跟着他进到房内,站在他面前,脸上满布担忧,问:“你头在痛对不对?为什么要隐忍呢?”

    按压着额头,他低缓地叹了口气,冷淡回道: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她定定看着他。“你嫌我床边故事不好听就说一声嘛,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抗议啊。”

    他抬头愣然看她一眼,随即叹气似地笑了,像是对她很没辙似的。“没想到你还是个冷笑话高手。”感觉头痛在她进门后渐渐舒缓,很惊讶地发现果真是因为她,他才不头痛的…但,为什么?她到底有什么魔力?

    她坐向自从她为他说床边故事那晚后就没搬动过的长沙发,与他平视,一脸认真。“为什么头痛不让我知道?”

    他神色又一黯,低头冷淡道:“没有必要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过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就会比较不痛?那为什么不找我?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,没有必要。”

    他过分冷淡的语气与态度教她有些生气,好似把她推拒到千里之外,口气不免冲了点:“你是打算自己痛死算了是不是?!”

    “那也是我的事,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担心你啊!”她冲口而出。

    他静静看她一眼,冷淡依旧地说道:“你何必担心我?”

    她何必担心他?当这个问题跃进她脑海,连她都困惑了…对啊,她担心他做什么?就因为她无法对这样的情况坐视下理吗?那为什么她无法像上次那般理直气壮地马上说出口?告诉他,是她太有正义感、是她太心软,所以无法不管他。为什么说不出口…

    在她心思犹自缠绕的时候,他就替她回答了:“因为你无法不担心我?”

    淡淡的冷讽流泻在他脸上,还有某种无奈的自嘲。“你就是太善良、太有正义感又太爱管闲事了,所以连对我这种人也放心不下,不是吗?”

    她蹙眉,为他话里的自我否定。“我不是爱管闲事。”

    他冷淡地勾了下唇。“你这样还不叫爱管闲事?半夜不睡觉,就为了来稽查我有没有在头痛;看不惯我骂林政卫,即使素昧平生也挺身护他,就连我的经纪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都要往自己身上揽--你这不叫爱管闲事叫什么?”

    她眉蹙得更紧。

    其实晚餐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提起要当他经纪人这件事,然而他只是冷冷说了句“我不答应”就放下碗筷上楼去了,连让她说服的机会都没有。原本还打算明早不管三七二十一,反正一定要跟着他出门,现在既然他提起这个话题,那她可要好好问一问了--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让我当你的经纪人?”

    他低头,眼抬也没抬地冷淡说道:“你不是讨厌我吗?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你真的很惹人厌。”她诚实道。

    他冷笑了下。“那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她为他话语中满是自暴自弃的意味感到气愤。“你不是以虐待我为乐吗?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会为我着想了?”

    他笑得更冷。“你就这么希望我折磨你?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不折磨我,只好反过来折磨你自己?”

    “人生无常啊。”

    她深吸口气,真的被他气到了。从刚才到现在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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