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金岁月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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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4页)

明星。

    南孙问阿姨:“这地方贵不贵?”

    阿姨想了一想:“时间最宝贵。”

    锁锁倒是停懂了“偶尔来一趟还是可以负担的。”

    南孙说:“给泥天天来,像办公那样,恐怕也无太大意思。”

    阿姨点头“都说你们这一代,比起我们,不知聪明多少倍。”

    南孙看着锁锁笑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真正的朋友?”

    南孙严肃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锁锁问:“你呢,阿姨,你可有朋友?”

    “从前有,后来就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人长大之后,世情渐渐复杂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譬如说,有一件事,我急于要忘记,老朋友却不识相,处处提起,语带挑衅,久而久之,自然会疏远。”

    南孙问:“你为何要忘记?”

    锁锁:“她为何要提起?”

    阿姨笑“又譬如说,本来是一对号朋友,两个人共争一样东西,总有一个人失败,你所得到的,必然是别人失去的,两人便做不成朋友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们不以为然“可以让一让嘛。”

    阿姨的笑意越来越浓,悠然地吸着烟。

    锁锁和南孙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男朋友?”

    “他们从不带我们到这种地方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古老地方,你们一定有更好的地方可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太坏。”

    南孙忽然说:“阿姨,长大了我要像你,到处旅行,走在时代尖端。”

    阿姨仰起头,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临走之前,她留下卡片给女孩子。

    “多么特别的一位女士,”锁锁说。

    南孙说:“看她给我什么。”

    是一只银制戒指,小巧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,一按机括,手弹跳打开,里面是一颗心,手握着的原来是一颗心。

    锁锁欣赏到极点,爱不释手。

    南孙看在眼内“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,阿姨给你,你留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这种东西,你要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你戴着我看也一样,千万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,”南孙说“我们不会为争一样东西而伤和气。”

    锁锁不语。她心中想,会不会这只戒指还不够重要,会不会将来总有更重要的出现。

    南孙看到锁锁的表情,也明白几分,只是当时她想不出有什么是不可与人分享的。

    她说:“锁锁考试时要不要到我处温习”

    锁锁仰起面孔“要麻烦你的日子多着呢,不忙一时。”

    她像是有预感,这句话之后,一连两个月,锁锁做海员的父亲音讯全无,款子也不汇来了。

    锁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
    她同南孙说:“怎么办,我只道人的面孔只有额角鼻子才会出汗,现在我急得连面颊都发汗。”

    南孙笑“你看你,或许有什么事绊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唉,这么年轻就要为生活烦恼,真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“舅母给你看脸色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她倒不是那样的人,一句没提过。”

    南孙动容“那倒是真要好好报答她。”

    锁锁啼笑皆非“好像你我一出道就荣华富贵,爱怎么报答人都可以,说不定我在打字房内等一辈子,还得叨人家的光。”

    南孙抓住她双肩“你会打字吗,我倒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锁锁说:“人家都急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怕不怕,大不了搬来我家住。”

    锁锁不语。

    区家是住不长了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。

    舅母的大儿子中学出来在银行做事,不止一次表示过希望约会她。

    锁锁对这个年轻人并无特殊好感,碍着是表兄,又住在一层楼里,所以才每天说“早”“天气不错”男朋友当中,比表兄优秀的人物不知凡几,她才不会看他。

    她曾对南孙所:“父母没有给我什么,一切都要看自己的了,不闯它一闯,岂非白活一场。”

    倘若不搬出来,锁锁迟早变成舅母心目中的好媳妇,三年生两个孩子,继承她的位置,在旧楼过一辈子。

    “人长大了,只觉得自己碍事,床不够长,房不够宽,转身时时撞着胸部,痛得流泪。你看这校服,去年做的,今年已经嫌窄,还有一个学期毕业,谁舍得缝新的。”

    南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“别烦恼,置张大床,租间宽屋,买许多合身的衣服,问题便可解决。”

    “你天生乐观,最叫我羡慕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我得母亲遗传。”

    “南孙,别人怎么想不重要,泥一定要明白,我急于离开区家,实在不是虚荣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南孙说:“但你那么情急,一旦坏人乘虚而入,很容易堕落。”

    锁锁反问:“什么叫堕落?”

    南孙不加思索“做坏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是坏事?”

    南孙一时说不上来,过了一会儿,她说:“偷,抢,骗。”

    “偷什么,抢什么,骗什么?”

    “锁锁,你明知故问。”

    “我来问你,你若偷jiejie的跳舞裙子穿,算不算坏,我若抢你的男朋友,又算不算坏,我同你故意去骗大人的欢心,以便达到一种目的,又算不算坏?”

    南孙呆视锁锁,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“不算很坏,是不是,不用受法律制裁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南孙答:“也是坏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我拭目看你这一生如何做完人。”锁锁赌气说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个月,锁锁的父亲终于出现。

    他在新加坡结了婚,上了岸,乐不思蜀,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见亲戚,言语间表示以后将以彼邦为家。

    至于锁锁,他说:“孩子长大,已可起飞。”

    锁锁没料到做二副的父亲忽然会如此文绉绉,一时手足无措,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她舅母颇为喜悦,含蓄地表示只要锁锁愿意,可以在区府住一辈子。

    她父亲更放下一颗心,兜个圈子就走了。

    锁锁到蒋家去诉苦,与南孙夜谈,地上书桌上摊满书本笔记,墙上挂着大大的温习时间表,中学生最重要的一个考试已经逼近。

    蒋家对南孙的功课一点也不紧张,南孙不是男孙,读得怎么样无关紧要,中了状元,婚后也是外姓人,老祖母的想法深入人心,感染全家,包括南孙自己。

    “这一题会出来,多读几次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题?”

    “印度之农地灌溉法。”

    “南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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